文是田园犬写的

我们都活在梦中,尖锐的梦、幸福的梦、无法醒来的梦。

【曜杜】天地无事(上)

*学者拐鸡的番外篇

*作为金乌眷属的杜若和金乌大神曜的类婚后生活

*兰利长官可能ooc出场预警

*是聪明深情鸡和心眼子多学者

*番外又写长了,下章真是纯日常!


将无事过成每日的大事,便是至高的幸福。



杜若从噩梦中惊醒,伸手在床上摸索,环住了曜的腰身,将自己嵌入曜的怀抱之中。脸旁的呼吸已不再是灼人的温度。


曜睁开那双鎏金的瞳孔看向杜若,翅膀一瞬间把盖在两人身上的被子撑起,再牢牢地环抱住杜若。


杜若被罩在曜翅膀的怀抱之中,更进一步紧紧地拥抱住曜,属于曜的气息真切而充实,渐渐驱散了噩梦的阴影。



杜若抬起头去看曜,那两轮太阳般的眸子也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两人的手臂相触,相似的金乌纹路发出灼灼的光芒。神秘繁复的纹路一路从杜若的双臂小腹与大腿内侧延伸到后背与腰窝。


曜则安心地感受着无形的牵绊在自己与杜若之间流动,两人身上此刻紧密相贴的金乌纹路滚过赤金色的光芒,华彩非凡。


非但是表面上的印记共享,金乌与其眷属还共享绵长的生命与不熄的生机,两人相伴而生,一损同损。


眷属同样能分担本不安定的金乌神明动荡的精神世界,甚至做到安抚镇静。这一点是曜最近才发现的,杜若成为了自己的眷属之后,原本濒于狂厄爆发边缘的自己却能很快地恢复原状,甚至这几日的大脑愈发清明,狂厄维持在前所未有低的水平上。


明明是从狂厄中诞生的金乌,原来也有类似于“制动器”一样存在的眷属,使其在毁灭边缘悬崖勒马。


不过几近无人能从真真假假佚散的东洲古籍中找到这点吉光片羽,并且符合一系列严苛的要求——一般来说,光是得到金乌俯低姿态的认可便是天方夜谭。


杜若此刻才从虚幻的梦境中回到现实。她成功了,如此再次确认后,慌乱的心跳才渐渐回到原处。


杜若躺在曜的怀里渐渐放松下来,侧眼去看两人身上一眼便看出相合的纹路,微微眯眼感受着曜虽荒芜炎热但平静的精神世界,安定感慢慢降临到全身。


杜若支起上身,大腿夹住曜的腰腹,坐到曜的身上,露出雪白的背和腰身。两人此刻身上都未着寸缕,还有昨日欢爱后的痕迹。身后的金乌翅膀仍虚虚地笼住坐起的杜若,黑色羽毛柔柔地依在白发上,一时和谐赏目,仿若天生当如此,又让人幻视十年前的黑发交缠着白发。


杜若居高临下地看着曜,青玉的眼睛不猝然地掉进那两轮铆在她身上的太阳里。杜若淡淡地凝视了一会曜,好像要把对方的灵魂都看透。她没再像平时那样悠然地眯起眼睛,而是直直地注视,直直地开口,像一块玉坦白地露出最里的玉胚,不再加以任何掩饰。


“曜,从一开始这就是我策划的一场局。”


杜若的话孤零零地落在空静的室内。


“从我赴往狄斯的那一刻起,带回你,再将你牢牢捆在身边,每一步都是我精心谋划的。”


杜若想从万年不变的太阳中摄取到一丝黑子暴动的可能性,可她失败了,幸好坦白并不是她计划中的一环。


曜依旧如杜若刚醒时那样静静地将目光投向杜若,不似暴烈的赤阳,而是和煦的日光,等待着杜若将或许未尽的言语说完。


曜终于做出了反应,她撑起了上身,拥住杜若赤裸的双肩,身为眷属的杜若已经不再能感受到曜身上灼人的滚烫,这反而是一个格外平静的拥抱。


“阿若,谢谢你,谢谢你带我回来。”


曜真诚的吐息喷洒在杜若的肩头,反而让一贯认为自己算无遗策的学者肩膀都泛起了粉意。


“我很喜欢现在的生活,一点都不想离开,也很……感谢现在的局面。”曜意有所指,学者狐狸一样狡黠聪明,但也不过只是惯用虚张声势的谋略,眷属在某种程度上牵制着金乌,但金乌难道不是捆绑着自己的眷属吗,没有人比曜更清楚这一点。


“我算计了你。”


杜若直接戳了戳曜单薄的肩,似乎想把话说得更直白一点,引起曜的反感,让曜明白自己实际并不是什么好人,反而满肚子坏水。


“说明阿若比我聪明。”曜这回面带笑意地回她,眼睛都更亮了几分。杜若的剖白砸在了棉花上,生气也不是,只能点了点曜的额头。


曜之前或许单纯,但绝不傻,时至如今,她如何看不出来杜若布置了一场大局。只是如果想要让局面更稳妥地运行下去,得到杜若想要的结果,她没必要和自己坦白,这多出的一步反而是凭白增加了不确定性因素。


杜若如此聪明怎会没有想到,那只有一个原因,便是杜若想这么干,想告诉自己真相。


她总是如此,在看似的极度理智下埋藏着深重的情感。


曜凑上前去,吻住杜若的唇,没有缠绵,更多是印章一样的象征意味。


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没必要计较。


杜若在唇分的间隙,近乎无奈地抚摸曜的脸庞,轻轻吐息:“我们该起床了。”


白色的日光已然照进了塌上,兢兢业业的金乌大神此刻却将身上人往怀里按,一片柔软挤压手臂,她颇无赖地说:“还不想……”


曜话未说完,便敏锐地感受到不明的气息从庭院中飞速袭来。杜若的话当然不纯粹出于对时间的催促,而是预料到有不速之客来访。


曜迅速地披上一件袍子,她倒是没多所谓,而是急于给杜若裹上几件看的过去的衣物。昨日准备的便捷衣物都放在床头,想来杜若也不是完全懈怠地同她寻欢。杜若抬手安抚了下曜,示意她把自己带去正厅。


正厅中央稳稳地悬浮了一架特制无人机,一眼便能看出是狄斯科技。曜抱着杜若在正案的蒲垫上坐下,无人机跟着她们的方位飞低了一些,再向后一退,投出一道光屏。


竟然不是那个局长,杜若微微挑眉,想来是狄斯官方认为那个良善的局长已经被自己骗了一通,现在直接派了那人的顶头上司前来交涉。


“你好呀,学者小姐。”


浅金发的女人语气缓慢而稳重,仿佛每个字底下都藏着颗不易察觉的深水炸弹,有一种慢刀子的意味,确实难对付多了。


幸好当前已是收尾阶段,一切几近尘埃落定,现在看的不过是双方能从这场已经注定了胜负的拔河中,往自己这边多拉回来多少而已。


“你好,兰利长官。”


杜若回以一个嫣然的笑,只是笑眯眯的眼睛看不见真意,仿佛两人是在社交舞会上相见,而不是一场加急的“谈判”。


这场“谈判”不够正式,从两人的称呼上就可以看出,不过足够有效力,这也是狄斯方退步的无奈之举,或许说是杜若单方面将局面的重心彻底转移。


光屏中的兰利看了眼只披了一件袍子,紧紧揽着杜若的曜,心下了然,视线又转移到杜若身上,勾唇笑了笑,仿佛刚才的打量从未存在。


“这一次的事,是我们狄斯理亏。正式的外交和谈会择日进一步洽谈……”


知书达礼的学者少有地打断了别人的发言。


“这么公式的话倒也没必要说了。”


该出的招还没出完就被截胡,兰利又多看了旁边好像一点没把两人的明枪暗箭听进去,“呆若木鸡”,只侧着头看着杜若的曜一眼。


“我昨晚也没怎么歇息好,长官就赶紧把正事说了吧。”


饶不是这次整个狄斯都被对方玩的团团转了,兰利肯定也不会认为对面这位温婉知性的学者能有多大能量,终究还是吃了轻敌的亏。


兰利也不再和她周旋,双手交握在胸前,给出一个数。


“最多一年。”


杜若笑得更如春风拂面,出口却毫不客气。


“五年吧。”


兰利觉得额侧的筋有些突突,对面虽是东洲人,但不愧为“上庭贵宾”,颇让她回忆起面对“上庭老鬼”的观感。


狮子大开口,还不能明面拒绝,兰利只能举起戴着皮手套的手指,指了个二,以为还要纠缠一会,没想到对面一口答应了。


“好,那便两年。“


果然是熟悉的感觉,兰利顿感有些力量没处使的感受。


这场短暂的谈话中,曜虽然在场,但没有说上一句话,只是专注地凝视着杜若的侧脸,好似完全置身事外。


突然的开始,草率地结束,记录仪已将整个过程上传到更高的终端。


杜若从倚靠在曜怀里的姿势改为端坐着,恢复了常见的端庄姿态,开口道:“抱歉,既然正事已经谈妥,休息不佳,当下便不奉陪了。”


曜便拥着杜若起身,往内室走去。


走出几步,曜反而折了身子,回过头来对着兰利说:“邦交大事不可囿于个人私情,但私下的来往却是可以。待东洲重振旗鼓,一定邀请狄斯的故人朋友前来赏玩,作为东道主,我和阿若一定好生款待。”



终归是要给所有的猜疑和算计留下一个句号的。


曜全然褪去了刚才不言一语的沉默,眼睛里闪着锐利的光。


这番话那就是自己这边的小心思早被曜一眼看穿了,看来对面不仅实力上剧增,就连心智也不再是那只耿直单纯的小鸟,兰利有些无奈地扶额。


“还有,”曜露出一个笑容,“无论狄斯的私下袭击与针对是出于何种理由,我都不想再看见第二次。”


无论出于何种原因,那天那帮人明晃晃就是冲着杜若的命来的,还带了特制工具想将自己羁押回狄斯。


金乌的赤炎席卷上光屏,兰利迅速关掉投屏,命令无人机飞回投放点。


赤裸裸的威胁与警告,兰利回想起曜露出的那抹笑,简直和杜若笑里藏刀如出一辙,甚至更加危险,脾气也较杜若更为直接火爆。


曜说这话时更揽紧了杜若的腰,杜若比谁都能更清晰地感受到曜精神世界的怒火与不平。在无人机晃晃悠悠飞出感知界限外后,杜若才将曜的头抱进怀里,用手一遍一遍轻抚过曜的发丝,冉冉青烟升起,一同安定曜的心神。


两人的精神世界相链接,杜若的安定很快传达给曜,后者渐渐平息了情绪波动。


金乌和眷属本源上相伴而生,比起单纯的“狂厄”,关系更为特殊亲密。因此相似的精神链接建立后,捆绑在两人身上的枷锁减淡于无,这也让狄斯彻底失去了对付她们的底牌,只能灰溜溜谈判;同时这也使狄斯更加不愿意放弃她们,往后的日子只会更加如履薄冰。


东洲在外交上主导权的争夺只能快,不能慢。


杜若青玉般的眼睛里又快速地闪过许多芜杂的思绪,没注意到曜此刻已经离开她的怀抱,直起身子。


曜哪会不明白杜若的多思忧虑,她扶住杜若的胯,金乌的力量远超凡人,一下将杜若如举小孩一样举起。后者难得的慌乱。


“曜,你干嘛!”


曜一把将杜若扛在肩上,学着虞渊城中心戏台那些人扛媳妇入洞房的动作,这时台上台下人总会笑得很开怀。


杜若恨铁不成钢,“那是土匪下山拐了媳妇!"小鸟聪明了,但不是全部。


曜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她以为这样杜若会开心,但也不是完全没达到目的。


杜若反手摸了摸她的耳羽和耳朵,示意曜将自己放下。杜若自七八年前便多思惯了,要将一切事物都放在秤上掂量清楚,做到步步缜密。


理清了思绪,单纯要化解对面对她和曜的针对倒也不是太难的事,只是自己一幅忧思过重的样子倒可能对曜产生压力。


杜若面对着曜,毫不顾忌金乌大神的威严不可侵犯云云,用手指刮了刮曜的鼻尖,另一只手挠了挠曜的下巴,调笑道:“有这么厉害的阿曜在,我还怕什么?”


其实引诱狄斯袭击也是杜若的棋局的关键一步,曜在与杜若结契的那一刻便明白了,只是依然不满狄斯人的想法与行径,甚至恶感。


但曜刚才会专门出言警告这一点,实在出乎杜若的意料。


曜对于杜若的称谓很是满意,翅膀上的羽毛张开鼓起,就连耳朵上的耳羽都愉悦地颤了两下。


早上弄了这么一通,已是接近巳时,杜若虽刚才口上说着回去歇息,实际需要她厘量决断的事还有一堆,书案上堆成小山的文书便是催命符。


她批复文书,曜便被她赶去其他偏远地方镇压时发的天灾了。


杜若批阅的朱笔一颤,耳边好似听到了一句似有若无的抱怨。


“虽然同样是为了苍生大义,但被赶出来总有种被迫上班的感觉……”


朱砂万幸只滴落到桌案一角,未污及文书。杜若想象着曜在天上摇动着翅膀嘴边嘟囔着抱怨,忍不住轻笑,肩膀跟着颤抖,没想到眷属的联系还能有如此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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